From : 騎虎難下的六七年級:談困境背後的原因
自從我和Joe開始寫部落格後,我們發現有一類的文章呈現出很有趣的行為,那就是「生涯抉擇」類的文章。它們剛開始貼出來時未必像好人卡系列 或是50歲前別急著買房這類文章一下子受到很多網友的注意,但總是細火慢燉,一直都有讀友在閱讀,像是我2010年寫的【找出生涯規劃的關鍵字 】,2012年寫的【三個圈圈畫出你的領域 】以及【靠興趣吃飯有可能嗎? 】這幾篇,直到今天每一兩個星期就會收到讀者相關的來信。大家在信中詳述了自己的現況,有的還細心附上了簡歷,希望和我討論未來的職場抉擇。
自從我和Joe開始寫部落格後,我們發現有一類的文章呈現出很有趣的行為,那就是「生涯抉擇」類的文章。它們剛開始貼出來時未必像好人卡系列 或是50歲前別急著買房這類文章一下子受到很多網友的注意,但總是細火慢燉,一直都有讀友在閱讀,像是我2010年寫的【找出生涯規劃的關鍵字 】,2012年寫的【三個圈圈畫出你的領域 】以及【靠興趣吃飯有可能嗎? 】這幾篇,直到今天每一兩個星期就會收到讀者相關的來信。大家在信中詳述了自己的現況,有的還細心附上了簡歷,希望和我討論未來的職場抉擇。
企業顧問當久了,對於「給別人建議」這件事我確實有點龜毛,尤其是生涯相關的建議。因為我沒有機會對來信的朋友做深入的了解,而且世界上有那麼多種產業和專業,我的知識極其有限,因此頂多給個大方向和思考切入點,不會給出特定的建議。此外,我認為每個人都該走出一條專屬自己的獨特道路,太明確的建議反而限制了想像,藉此也剛好跟想問我們職涯問題的朋友做個說明。
我注意到多數詢問職涯與性向問題的,都是20多或30初的年輕朋友,也就是所謂的六七年級生(其中七年級生尤甚),我自己是六年級前段班的,多少能體會我們這一代人在台灣發展所面臨的惶恐與困境,所以今天想跟大家聊聊這個話題。
大陸媒體人羅振宇曾經舉過一個很寫實的例子來描述我們這一代人的尷尬處境(七年級相當於大陸的80後)。在機場入境安檢時旅客大排長龍,有時海關會開啟一道新的通關閘口,這時候我們會看到一個現象:首先,排在隊伍末端的人發現了這個新機會,會毫不猶豫立刻趨前,跑到新隊伍的頭兒;至於原來就在隊伍前端的人,對於這新機會頂多瞄一眼,不太可能放棄既有的好位子;然而這其中最尷尬兩難的,就是原本在隊伍中間的人,對於這個新的機會他們會猶豫躊躇,就是這麼幾秒鐘的猶豫,瞬間新隊伍已經排滿了人,這些中間者現在無論去排新隊伍或是留在原隊伍,他們都成為最尾端的一群,悶啊~這就是當下部分六年級和多數七年級生的心聲,更慘的是,在台灣,有些排在隊伍前端的人還會回頭說聲:哼,爛草莓!
你不覺得這個比喻很棒嗎?就拿我自己來說,剛說過我是六年級前段班的,1990我正在唸高中,印象中那時台股指數破萬點,電視新聞報導有證券公司的清潔工竟拿了10多個月的年終獎金。1992我考進成大土木系,當時到處都在建設,工程產業嚴重缺人,據說有學長還沒畢業就去現場當監工,一個月3萬5起跳。當時是個黃金時代,也就是台灣錢淹腳目的時代,我們充滿著理想進入了學校(可惜不是進社會),面對未來我們充滿著信心。
大學畢業之後,和許多同學一樣,我繼續念了研究所,並於1998年畢業,我查了台股的歷史資料,台灣在當時科技業的推動之下,在1997年以及後來的2000年台股兩度站上萬點大關,那時候「科技新貴」這個詞開始流行。「新貴」這個詞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周圍幾位四五年級不過專科學歷的親戚,因為早年進入科技公司上班,當時身價已達千萬以上。但後來我們六年級這輩,於2000年退伍之後進入產業,回報卻大不如前。如果有跟我同年紀也在科技產業工作的朋友應該知道,比我們早個四五年進公司的同事,和我們這些六年級生中間,在財富上有個極大的斷層。記得有次去竹科一家公司輔導,一位也是六年級生的客戶告訴我,在公司看員工編號就可以判斷出身價,五年級要比我們至少也多一個零。
六年級前段已經如此,六年後段和七年級生更是慘烈。所謂的科技新貴,到了我們這一輩總是和「爆肝」、「無薪假」連結在一起。麻煩的是,對我們這個世代的人來說,都投資了心力和金錢念研究所和出國留學,進入這些知名大企業仍是相對較好的選項,所以我們這群人就像入境隊伍的中段一樣,面對眼前的選擇感到「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對於新的機會,好比自行創業,卻又感到恐懼而躊躇不前。反觀現在不少仍在求學階段的八年級生(90後),他們的價值觀和教育和我們已有很大的不同,這條「進研究所然後當科技新貴」的「黃金之路」在他們眼中早已生鏽貶值,越來越多的八年級小朋友就像原本排在隊伍末端人,隨時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一有機會立刻向前,因為沒有包袱,他們反而比六七年級生更具創業精神,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為什麼我們六七年級生就特別「倒楣」?我們難道沒有努力,不夠聰明?為什麼就不能像四五年級一樣享受台灣經濟爆發的成果?難道我們真的生不逢時?對於這樣的疑問,我其實沒有答案,但是從「局」的角度來看,我認為這一切和命運關係不大,卻和「風險承擔」有著明顯的對價關係,我個人認為,我們這一代,和我們的前輩甚至後輩相比,最大的差距在於我們所承擔的人生風險是最低的!假如人生是個賭場,所有人都有一萬塊賭資,其他世代的人玩的是21點,是輪盤(雖然未必是自願),但我們玩的卻是「吃角子老虎」,這是一台由前人設計好,不需技巧,不會讓你瞬間大輸,但也幾乎不會贏得大獎的遊戲機台。
1848年加州的淘金熱潮其實就是這類事情的縮影。騎著馬的探險家到了鳥不生蛋的的加州探勘發現了黃金,這群人承擔了最高的風險,但相對也能賺上一筆財富,等後來消息傳開之後,從全世界湧入超過30萬的淘金者,這時候旅館也蓋好了,城鎮也形成了,鐵路也出現了,隨後帶著精良裝備搭著火車來到加州的人,可以想見多數是空手而回的。台灣的科技業也是一樣,那些二三年級生,也就是現在60-80歲人,想想他們在40多年前便決定就讀大學,甚至還出國念研究所,這在當時是個多大的投資與冒險?更別說投身當時根本沒人聽過的晶圓產業。而四五年級生也就是現在40多至60的人,他們當時最低風險的選擇應該是當公教人員,而不是投身當時尚未成氣候的科技產業。至於我們六七年級,想想既幸運也是不幸,前人把市集經營起來了,軌道也都鋪設完畢,聽說前面有金山銀山,所以沒多想便跳上了車,但真到了目的地卻發現寶藏早已搬運一空。
這就是我對當今六七年級生困境的看法,簡單一句話,就際遇來看似乎不公平,但如果以「風險承擔」來看,卻又公平的不得了。「期望報酬與承擔風險成正比」,是投資學的金科玉律,看來人生也是如此,至少在職場這部分!
如果你認同我對這個「局」的分析,相信你對於解決方法已經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了。那麼下一篇我們就來談談六七年級生在職場的對應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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